沙苑三月

大荔县公安局李毅

三年前，在烟花三月的时节，我从沙苑调入城区所，平日里忙于手头的工作，无暇顾及那三月里沙苑花开花落的美景，生活在高楼林立间，总有一种喘不上来的感觉。

沙苑对我来说，其实是在熟悉不过了，小时候常年穿行于“沙梁”之间小路，那时候乡镇初中学校食堂只给老师做饭，学生只能吃从家中“背”的馍。每周三下午学校放半天假，学生要回家背馍，基本上都是步行回家，带够在校剩余三天的吃食。

那时沙苑的村庄还未通公路，只有人踩出的沙土路，路的两边全是高大的沙梁，冬季风起时，搅着沙粒直灌入人的衣脖，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。三月，雨水特别多，雨水顺着沙梁流下，汇集到每个村子的大涝池中，或者沙梁之间形成的三角洼地，沙漠有了水的灵动，突兀了一个冬天的枣枝变得柔软起来，一个个的苞蕾欲裂，透出春的气息。沙梁根处一行行鸟儿踩出的脚印伸向更绿的深处，叽叽喳喳地叫着、飞舞着，像是有使不完的劲。如黛的沙梁后面，隐藏着的村庄在雨水中变得更加朦胧，一切都是那样的诗情画意，这也是我幼年求学最为留恋的时节。

直到警校毕业，我先在县城周边几个派出所工作过，从洛河南岸到渭河北岸，从东到西，这个三角夹漕地区，用脚步丈量了这里，阅尽了它的一年四季，领略了它的四季变幻：春蕴含希望、夏炽热猛烈、秋收获成果、冬辽远空寂。我还是更爱那草长莺飞的三月天。一到三月，春天的脚步便来到这里，冬季昏黄景象完全变了，远远望去，紧邻沙苑的秦岭清晰可见，这便是沙苑最好的三月天。在沙梁的槐树林中，一只不知名的小鸟鸣和着，清脆的声音吵醒了沉睡的大地。看，那沙梁顶上的一排排迎春花绽放着、簇拥着、喧闹着，它是春的使者，顶着鹅黄色的小花，开的漫山遍野，蜂蝶在花间飞舞着，这是春的热闹。枯黄的小草也渐渐绿了，爬满整个沙梁，人们都叫不上名字的小草，却能在雨后，倔强葱荣。霏霏的小雨中，慵懒的麦苗舒展着绿绿的叶子，在微风中调皮的抖掉叶上沾满的雨珠，紧接着会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席卷大地。远处在细雨蒙蒙处，一簇簇野杏树繁花似锦，在细雨中悄悄地长大，一朵一朵轻轻地绽放着，点着头，轻轻地斜靠在旁边的叶子上，在微风中尽情地歌唱，点燃了春的激情。我迷恋这初春沙苑，在细雨中倾听着花开的声音，这也成了我每日下班后常去欣赏的地方。

突如其来的疫情，闻令而动，逆行而上。在坚守中，不经意间又到了三月，两场雨后，万物在春日的呼唤下逐渐清醒，天被洗的瓦蓝，干枯的树木逐渐发芽，远远望去，虽然还略显单薄，但那蕴含的绿意却是掩盖不住的，旷野的大地被这种神秘的春之手点拨着，到处都会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，驱走了严冬小径上的灰暗，将田野渲染的春意盎然。

有这阳光，就有着希望，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，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，人们在等待着春天的阳光洒向大地，为万物带来生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