尧山北麓一抹红

张雄林

周六去尧山，那种壮阔而恬静的美好场景如诗如歌，更如一幅巨型的超美画卷，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脑海中，挥之不去。

尧山是陕西关中名山，位于蒲城县北部。几乎每次登临尧山之巅，都是沿着其北麓平整的水泥路面驱车攀升，且行驶的是一条形似半圆的山区路线。从西侧的入口驶进，上山途中，天气阴沉，行人稀少，一股股冰冷的寒气顺着车窗缝隙“呼呼”地钻入车内，使人不由得战栗。隔着车窗近观远望，很多树木的枝条早已脱去了绿色的外衣，仅剩寥寥数片黄叶在寒风中歌舞。路边枯黄的花草静默悠然，似乎早已做好了接受严寒洗礼的准备。

“看，看前边！”我说。妻惊讶道：“哇，好漂亮！”盛景难却，靠边停车。走下车，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，而我们以毫不在乎的姿态，快速走近柿子。无奈，柿子生长的位置较高，我们触摸不到。于是便一边在山野间漫步，一边尽情地欣赏着这一树树火红的柿子。

这里，是一个红彤彤的柿子世界。在山峁，在坮塬，在崖畔，一树树艳红的柿子，仿佛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，又如一盏盏温暖吉祥的红灯笼。不论树高树矮，不论位于何处，有一点是相同的，那就是树树柿子缀满枝头，个个柿子绯红如火。那一刻，我被眼前罕见的红色景象所震撼，脑海中油然闪现出关于柿子的千古名句：“柿叶翻红霜景秋，碧天如水倚红楼”“晓连星影出，晚带日光悬”“洲白芦花吐，园红柿叶稀”……那一枚枚圆圆的、红红的柿子色彩鲜艳，形象靓丽，与此时的严寒节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伫立于家乡渭北的大地上，那一刻，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来自大自然的温暖。

我们驾车继续攀爬，越过山巅，又沿坡而下。不时看见或一片片或一树树的柿子挂满枝头，它们好像一个个和蔼可亲的红色精灵，向我们热情问好。

在一个拐弯处，我眼前突然一亮：偌大一片柿树林呀！尽管此处路窄坡陡，可我还是禁不住眼前的“红色相约”，扭来转去地转了几十把方向盘，终于把车停好。接着便三步并作两步，直奔柿子树下。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，此处的柿树不但株距很近，而且柿子伸手可得。零距离的抚摸中，似乎“红灯笼”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我的脸庞。我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枚柿子，轻轻地剥下它的果柄，然后把果柄覆盖的小孔擦了擦，在手指轻微的按压下，迫不及待地品尝到了柿子的味道：软软的、凉凉的、甜甜的、滑滑的、香香的。我连续吃了几个，真是一饱口福。我告诉自己，这不但是舌尖上的美味，更饱含着浓浓的乡愁。妻子说：“不敢多吃，适可而止。”我点头而无语，只觉得一丝丝甜蜜的味道浸入到我的整个身心。

巍巍尧山，松柏葳蕤，四季如画。返回途中我在沉思，冬天注定是严寒的，然而这里一树树晶莹透红的柿子，却染红且温暖了家乡辽阔的大地。树树柿子红似火，它们顽强的生命力，可谓寒冬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
尧山北麓一抹红，它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种色彩。

编辑：马杭娟

初审：董智勇

终审：夏 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