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肉飘香

徐玉虎

冬月的黎明，雾霭笼罩着院子，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霜花。天还黑乎乎的，建平就起床了，他今天要招呼乡亲们吃顿羊肉泡馍。

邻居润生早早过来帮忙。润生从干草堆薅出几搂子草，均匀地撒到羊栏里，几十只山羊争先恐后地吃起来。建平烧好热水，把拌好的饲料倒到羊圈的食槽，和润生把七八张借来的桌子、凳子摆在屋子里。

建平家院子搭着塑料棚，棚下支着一口大锅，大锅里的热气带着浓郁的羊肉香，弥漫着整个院子。做羊肉泡的师傅，是建平从邻村雇来的。昨晚，师傅把一只杀好的羊，剁成块，放到锅里煮了半晚上。一大早捞出羊肉，撕成一小绺一小绺，肥的放一块，瘦的放一堆。

村子的喇叭播放着《今天是个好日子》。一会儿，驻村书记通知，一组的人带着碗筷，到建平家吃羊肉泡馍。

肥瘦还是纯瘦？听到回答，师傅麻利地将羊肉放到碗里，浇上滚热的羊汤，又滗出来，反复几次，说声，好喽，就让来人端走。

建平提着一笼定制的热烧饼，问：“叔，几个。”“两个。”建平把两个烧饼递到大叔手中。

人越来越多。书记和润生招呼着来人。不大一会儿，屋里七八张桌子坐满了人。有的掰馍，有的滋滋地喝着滚烫的羊汤，有的吃着羊肉泡馍，大家有说有笑，屋子里暖意荡漾。

书记说，感谢众乡亲对建平的关照，帮他渡过了难关。建平杀了一只羊答谢大家，他不爱说话，就让他给大家鞠个躬。

建平面对大家，含着泪，恭敬地弯下腰。屋子里传来热烈的掌声。在场的大娘大婶停住筷子，抹了把眼泪。屋子里弥漫着羊肉的芳香，人们吃着鲜美的羊肉泡馍，脸上洋溢着温暖。书记说，大家吃好，不够再来一碗。

原来，建平的父亲多年来一直有病，为了给父亲治病，建平欠了好多债。埋了父亲后，母亲又卧床不起。建平一边照顾母亲，一边耕种土地。

去年开年的一天，建平家因线路老化着火，房子被烧得不成样子，母亲又突然撒手人寰。书记用自己的钱，给老人买了寿衣，安顿建平住在村部。在村支部的号召下，大家纷纷捐款，埋葬了老人。

突如其来的打击，让建平对生活失去了信心。润生和建平因桩基纠纷两人多年不说话，这时他事事走在前。埋老人时，别人捐款一百、二百，润生捐款五百，还把家里多余的灶具拿到村部。乡亲们也给建平送来了被褥等生活用品，大婶大伯、润生等好友陪着建平，给他宽心。

书记给建平申请了困难救助。在乡亲们的帮助下，还建了三间钢构房。今年开春，书记又申请资金，给建平买了二十多只山羊。建平边种地，边饲养。

快到年底了，建平多次找书记，要做羊肉泡答谢乡亲。书记拗不过建平，依了他了却一桩心愿。

二组的群众也吃完了。润生和几个妇女帮建平收拾桌凳，打扫卫生。师傅临走，建平要付工钱。师傅摆摆手说，不要了，我也尽一份心吧，建平听后感动不已。

这时，一轮红日喷薄而出，朝霞染红了天空，也染红了建平家的院落。

编辑：褚婷婷

初审：张伯阳

终审：杨宇龙